成都碰见一个彪悍的出租车司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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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龙街拦下个出租,刚拉开门,师傅一掌把我拒之门外:“先说上哪儿?”
“杜甫草堂。”
“上来吧。”师傅点点头。
“你要往东边我就不拉了,我得交车,往西正好顺路,就拉你一程。”说着,猛踩了几脚油门,瞬间超了二十辆车。
“怎么交这么早?才五点。”
“五点还早?我一大早出来,拉一天了,早点回家歇着去。”又是一脚油门。
师傅说走一环,宽窄巷子太堵了。
前边的车突然停下,红灯。师傅“咣”一脚刹车,我差点飞出去。车追着前边的屁股停住了。师傅一点事儿没有,对这一脚刹车很满意。北京经常堵车吧,师傅说。
嗯,北京常堵。红灯变绿了,顺着一溜的车还没来得及提速,师傅左手一拨方向盘,轧过两条黄线,从逆行道超到了前边。我心想这不是违反交规吗,还没来得及开口,师傅一句话解除了疑问:“我得交车。”
前边又是一条长龙。成都晚高峰的堵车虽然比不了北京,但也不容小觑。有辆越野车想从长龙中间切断,到马路北边。等了半天,却没法撬开一丝缝隙。我们的车走到离越野车不远的时候,长龙不动了,堵了。
师傅又故技重施,压了黄线穿上逆行道,要从越野车屁股后边掰过去。一辆大卡车迎面飞来,师傅赶紧刹车,大卡车司机扭头瞪眼丢下一个口型走了。没猜错的话,口型应该是“龟儿子”。
大卡车后边跟着一屁股小汽车、公交车、面包车,根本冲不过去。西行的长龙却挪动起来,本来在后边的车也一辆辆过去了,只剩我们和越野车像两根不和谐的棍子支在两条长龙中间。
越野车司机笑了。他这根棍子在这已经支了有小一顿饭功夫了,都挖不出一道缝儿,现在倒好,主动进来个伴儿。
师傅嘿地一声冷笑,小瞧我了。但他说出口的不是这四个字,而是:“我要交车。”
沉着地右灯一拨,离合一踩,倒档一挂。拨,踩,挂,三下,西行的长龙断了。
这一招,降龙十八掌里有,叫“履虎尾”,参见《射雕英雄传》第15回《神龙摆尾》。这三下,古典小说里有,叫“扑、掀、剪”,参见《水浒传》第22回《景阳冈武松打虎》。
这种对车被爆菊置之度外的大无畏精神,让一旁的越野车司机先是目瞪口呆,随即大喜,——他等了半天,等的就是这个间隙,于是挂档加油,马上要冲过去。
且慢!师傅不同意了:老子挤出来的缝,岂能叫你先走!一脚油门猛拨车头,占据了要津。这一招,有诗赞曰:谁敢横刀立马,唯我彭大将军!
越野车和后边的长龙都动弹不得了。
师傅真是属螃蟹的。
他们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,师傅早已换挡给油,绝尘而去。
一环路口的红灯,更不在话下:“我要交车。”硬生生左转扎到马路中间,逼退迎面冲来的两辆公交,又惊险掠开斜刺里穿出的面包,在八个摄像头的附身致敬下,优雅地画了个S,飘出去了。
夕阳闲照在成都平原上,十月的风还很温吞。就在这蝼蚁一样的出租车在高楼林立的城市中游动的时候,我对四川人民的印象彻底改观了:准时下班是一种信仰。
“龟儿子差点撞住我,哈哈哈。”收油,摘档,方向盘利索地一偏,停到杜甫草堂门口。
从青龙街到青羊街,只用了三分钟。
我赶紧掏钱,票都顾不上撕,生怕耽误了师傅交车下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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